后来比赛又如火如荼地展开,两人再没找到机会坐到一块。小钟跟着大部队加油助威,有需要时就跑腿做后勤,一上午过得很快。
下午大钟参加教师的接力跑,有很多慕名前来看他的人,起跑时气氛异常热烈。何况他身体很好,应该平时也有在锻炼,参加趣味比赛纯属虐菜。轻易从落后追到遥遥领先,跑过终点线后还从容地回头看,速度快到脸都没有因为剧烈运动变红。
小钟就站在终点,本来以为会是第一个迎接他的人,但是拥挤的人潮将她们隔开。他遥遥望了她一眼,然后被淹没,挤不过来。再过一会连人也找不到了。
周末见不到。虽然在同一所学校,他有工作,她要上学,也不是说找他就能找他。
她还可以给他打电话吗?
讲什么?
那天的事还是她先提的,他会不会以为她给他电话就是想文爱,想聊骚?
小钟闷闷不乐地想着心事,看着宋姐到看台来,大家争先恐后向她汇报两天的战果,听见闭幕式说她们班如愿以偿地蝉联团体第一名,只觉置身事外。
再然后放学,她陪姐妹们回了趟教室,也打算回家,却发现相机包哪都找不到,又跑回看台的区域找。
此时的操场早已冷寂,两天的热血与激情,只剩收拾不尽的塑料彩屑。司令台底下张贴满墙的成绩单,好些也已吹落于风中。
绿网围成的篮球场里,几个精力旺盛的肌肉男还在打篮球,上身裸着,就像平日体育生训练。身体凌乱相撞,争执,互相截堵又突围。若不是球在几人之间飞来飞去,这场景更像在打架。
小钟一路绕远走上看台,捡回自己的相机包拍去灰尘,一回头,却发现这里是最好的观景位。俯视的视角不受围网阻拦,场上的战况一清二楚。
场上四个人。其中一个身影有些眼熟,应该是她们班的体育委员。四人中必定有一个是他在隔壁班的好基友,小钟不熟,姑且用发型标记一个最像的。至于还有两个人……其中一个人肤色比其他叁人白了一个度,分外显眼,好像不是体育生,但肌肉也很漂亮,小钟越看越疑惑,这人好像是大钟。
有点不对劲,她走下看台,暗暗靠近。
健硕的肉体布着淋漓的汗雨,夕阳为肌肤镀上一层光泽,也将举动间的力量感渲染得纤毫毕现,他们就像一个个的金刚罗汉,乍看是肉身,其实是铜墙铁壁。
视觉的震撼让她想起不久前第一次看成人电影的记忆。人在交媾时和其他动物没什么两样,她没有被粗制滥造的影片唤起性欲,反而困惑,成人电影是不是也该归类于动物世界?她不是不好奇,但那种好奇跟忍不住看网络上的猫片、蛇片、鹿片并无不同。
看见洞就想钻是动物的本性,无聊的本性。但人在动物之中,又似乎是特别的一种。自然界中的动物,射精越快,性能力越强,这样才能有效播撒下繁衍的种子。但人却因为能在交媾中获得快感,追求更长的时间,还有虚荣。
但还是有点不一样,今天她好像第一次感觉到男性荷尔蒙的气味。
球场上的诸人关注着焦灼的战局,全未察觉围墙外的小钟。只有传球的一刹,大钟回首望见她。他轻巧转身,传球变成假动作。队友进入内圈,传球转移嘲讽,再虚晃一枪传回。他出人意料地剑走偏锋,从远处滞空扣篮。
进了。
可恶,好像被他装到了。
球场上——
“钟老师,你这扣篮,一股羽毛球的跳杀味。”
“我大学时候是打羽毛球的,篮球不经常玩。”大钟说着,捡起丢在一旁的衣服,又道,“你们继续玩,我得走了。”
其余叁人无一不是恋战挽留:“老师,装完就跑可不厚道。”
他还是不改前意,“有人还在等我。”
这些对话远处的小钟听不见。球掉到地上,他们中场休息,她就已经身手敏捷地跳到围墙后边藏起来。
应该没被发现,否则男生们早就开始起哄,互相推搡着问来等谁。
小钟也歇了一会平复呼吸,将相机塞回包,确认这次没有再落下东西,打算离开,却见大钟走上来问:“在想什么?”
“反正不是来看你。”小钟揪紧肩头的背带,心中满是一整天没法找他玩的憋屈,别扭着不看他。
他的衣服挂在臂中,上身还是一丝不挂。
斜阳将人影投在墙上,欲拒还迎勾她去看。
“我只是来找落下的相机包。”小钟说着,正想从侧边溜跑。大钟却上前一步,将人一手咚在墙边。
慌乱似一道电流袭来,喉咙干渴,小鹿乱撞。她低下头,恰好瞥见他的下半身。裤腰松垮地垂着,半露浅灰色的里裤腰封,再是底下凸出来的……她没有的东西。
眼神无处可放,只好对上他的目光。
她望见一片与流霞争艳的欲色。汗痕在那张精致的脸上流而后干。刚经历过一场大雨,五官更显得棱角分明,似了无赘笔的刻画。雨过天晴的眼眸